【唐南发专栏】不懂拒绝发展怪兽的政客


唐南发

作者认为,联邦和州政府有必要深刻反省和检讨现有的发展计划,切割社区,破坏环境。(档案照:透视大马)

联邦法院本周维持上诉庭裁决,撤销吉隆坡市政厅发出的吉隆坡敦依斯迈医生花园加拉森林公园(Taman Rimba Kiara)高层住宅项目发展令,理由是当时吉隆坡市长同时是联邦直辖区基金会的信托局成员,而后者有份参与这个发展项目,当中存在利益冲突。

尽管这项终极裁决对饱受困扰的当地居民是一大喜讯,却不意味着加拉森林公园从此脱离贪婪发展商的魔咒。《2020年吉隆坡结构大蓝图》(KL Structure Plan 2020)虽然将该土地列为供公众使用的绿地,仍旧无人可以保证现有其地位不会在未来出现变化。

举个例子:时任雪兰莪州务大臣的阿兹敏于2015年以“发展商未按时呈交所需评估报告”为由,否决倡议中的金銮-白沙罗大道,并将之从草拟中的《雪兰莪结构大蓝图2035》中剔除。不出两年,这项收费大道计划的发展商稍为修改路线,并将之易名为“八打灵再也疏散大道”,再度申请,获得前联邦政府工程部批准;有权决定是否核准征地的雪州政府非但原则上同意,还将之纳入《雪兰莪结构大蓝图2035》。

负责地方政府事务的雪州行政议员黄思汉近日忙着搞新村活动,却连与反对这项计划的居民对话的勇气都没有尽管其选区金銮州议席是其中一个被影响的地区,他的表现和过往的马华公会无异。

说回加拉森林公园。那里早期是名为武吉加拉园丘(Bukit Kiara Estate)的橡胶园。随着吉隆坡在1974年成为联邦直辖区,市政厅开始大肆征收土地以供发展,并于1982年接管了武吉加拉园丘,原本的印裔胶工家庭暂时被安置到长屋,市政厅答应在五年内盖好房子长期安顿他们。众所周知,马来西亚大部份的印裔家庭教育程度不高,筹码有限,国大党比当时的马华公会更不济,提供不了什么对策或协助,居民们无奈接受,这一等就是40年。

2016年,吉隆坡市政厅终于拟出了发展计划,却将安顿长屋居民的承诺和大型私人公寓计划绑在一起,就在漂亮的公园旁边,引起居民抗争。坦白说,这场中产阶级的斗争与那三代的印裔长屋居民无关,主要还是相对富裕的居民担心环境被破坏,本身的利益受损,毕竟过去几十年也没见他们为长屋居民争取市政厅所承诺的廉价住房。

最可耻的是2018年希盟政府的联邦直辖区部长卡立沙末不肯中止大型计划,只提“寻求折中方案”,选前那份正义感完全不见了。倒是士岩沫国会议员杨巧双选择与居民一起抗争。无论如何,现任联邦政府必须对拖欠长屋居民的赔偿有个交代。

马来西亚天灾甚少,人祸却多不胜数。即使所谓的“自然灾难”,例如2021年底雪州和今年初柔佛州的严重水灾,除了州政府过度开发导致自然环境被破坏,也因为治理和救灾能力低下,使灾情恶化,黄思汉的选区金銮区就是其中一个重灾区,当地居民如今还活在随时发生水灾的阴影中,其他那些涉及人命伤亡的土崩事件也就不必赘述。

有鉴于此,联邦和州政府有必要深刻反省和检讨现有的发展计划,切割社区,破坏环境,建设过程中可能因为意外死人的城中高架大道这类的发展怪兽更是不能考虑。遗憾的是,民众对这些短视的政客实在无法要求过高,否则就太难为自己了。

* 唐南发,标准猫奴,自由撰稿人。研究兴趣范围包括难民与移工议题,以及东南亚区域政治,视人道主义为国籍(humanity is my nationality)。热爱阅读,下厨,骑车和了解世界各国茶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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