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伟专栏】对行动党新领导层之见解


刘哲伟

陆兆福(右)日前形容,行动党如今进入第二代到第三代的权力过渡时代,新一代领导层能带领行动党走向更辉煌的时刻。(档案照:透视大马)

关于民主行动党有一个说法,哪个位置更重要取决于谁在其位。此情况与俄罗斯总理普京相似,在俄罗斯,不是总统权力大还是总理,而是看普京在哪一个位置上。

与其他政党不同,主席(President)是政党内最高领导人,但是行动党与新加坡人民行动党一样,秘书长是最高职位的承担者。行动党最近改选,陆兆福出任秘书长,林冠英任主席,林吉祥是资政。

今天,我把讨论分为三个部分。

1. 林氏家族是否继续掌控行动党

跟据我的观察,林氏家族无论是通过自己还是培养的领袖,仍然占据巨大的影响力。

林冠英就不用说了,在领导层中仍有很高的知权力,尤其是在核心领导层中出任主席,我相信他依然是决定候选人和重大决策的5人委员会之一。即使是林吉祥出任资政,这个职位不在党章规定范围,这到底是基于荣誉性还是继续受到追棒?如果是前者,我认同林吉祥对行动党的付出,我们也必须公平的承认,他也对国家有贡献,这也是莱士雅丁几天前所呼吁,要政府承认他作为反对党超过50年的贡献。

无论你如何看待林吉祥,他确实一生为了行动党和马来西亚政治做出大部分的贡献。但是如果是后者,行动党依然要咨询他的意见,我确实认为没必要,但林冠英担任主席,林吉祥的意见真的可以不被看待吗?我不认为可以。

此外,林吉祥曾提到,他不参选中委和来届大选和州选,其理由之一是不想予人觉得林氏王朝掌控行动党,特别是他的小女儿在中选中委和被委任为上议员。我个人认为,此理由并不能消除林氏乃控制或影响行动党。

林吉祥(中)在周日的行动党大会宣布退休,随后获中委会委任为资政。(档案照:透视大马)

相反地,我们看看另一个行动党的家族,卡巴星家族,在他去世事,他的长子佳吉星是槟城行政议员、二儿子哥宾星是国会议员,小儿子蓝卡巴星则通过补选接任武吉牛汝莪国会选区,这么多子女在中央和州担任要职,为何视乎没什么反对声音呢?这也显示了林氏家族和卡巴星家族在党内和党外的分别。

以我个人观察,林氏家族仍会继续在行动党内有影响力,除非陆兆福敢于抗衡,不过现在下结论仍言之过早。

在之前许多事件中,很少见到陆兆福有与行动党或林氏家族持不同意见,至少在公开场合没有。无论如何,当时行动党相当于林氏家族,毕竟林冠英是秘书长,林吉祥是“老大”,甚至是国会领袖。当陆兆福公开建议安华不是希盟唯一首相候选人,我估计他的看法与林家可能不谋而合,只是林家人碍于不能说出口,因为他们在党内影响力和等级制度,没得正真享受个人意见的自由,因为林氏所说的看法,即使纯粹是个人看法,也会被视为党的看法。这些课题之前并不存在,也不需要存在,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将来陆兆福与林氏有意见不和,他会走自己的路,还是受制于林家呢?

虽然我个人看重陆兆福的为人,认为他是一个领导者,而不仅仅是林家的下属,但是当他真的需要做出决定时候,又会如何呢?他确实提到自己是同侪之首(first among equals),每一个决定都会经过合作与讨论。这话说起来好听,可是每次所有不同派系的中委都会满意其决定吗?

如我所说,行动党的第三代和第四代都有很多是直接或间接由林氏家族培养,他们真的可摆脱林家的影响而独立做决定吗,或会不会基于感恩还是人情或压力呢?

行动党的第三代和第四代都有很多是直接或间接由林氏家族培养,他们真的可摆脱林家的影响而独立做决定吗,或会不会基于感恩还是人情或压力呢?(档案照:透视大马)

2. 基层展现投票能力

在这次改选上,我们可以看到争议性的领袖排名下滑,林冠英从之前第三高得票跌倒第8名,张健仁从第7掉到16,张念群从第6掉到19,刘镇东从5掉到22。其他名声较不受争议的领袖如哥宾星,曹观友和陆兆福则是前三排位。

更有趣的是,那些被排挤与中央不同阵营的人也入围了,例如柔佛的陈泓宾、霹雳的苏建祥,以及出现传闻指曹观友阵营冒出来。

就拿陈泓宾来说,他只是一个州议员,虽然在2013年和2018年赢得州选,但他并不是全国性的领袖也不是国会议员,知名度不高,可是在最近柔佛州选上因内部冲突而在媒体上常常曝光,爆发与柔佛领导层的不满。属于地方性领袖的他,但却能获得992张票,要嘛是全部柔佛代表投给他,要嘛是他也获得其他州代表的票。

另一方面,潘俭伟在此次改选中被淘汰,原因是他与基层的冲突,这一点他本人也承认。所以,这一次改选证明,中央领导层不会像从前那样可以完全影响代表的投票倾向。

作者认为,相较于林氏,至少他的形象容易被马来穆斯林群体接受但前提是林氏必须说服民众。(档案照:透视大马)

3. 陆兆福可否吸引到马来人的支持?

由于林氏家族掌权行动党,要吸引马来人支持是非常困难,因为林氏家族的形象已经被认定为反马来人,反伊斯兰有关,这可能不是真的,可是马来社会就这么认定。

随着陆兆福现在领导行动党,我不会说他一定可以获得马来社会的支持,但是相较于林氏,至少他的形象容易被马来穆斯林群体接受但前提是林氏必须说服民众,不会越界干预秘书长的决定。

陆兆福无法像林氏把自己等同于行动党,但如果他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其马来人友好形象就可以帮助行动党,形象上慢慢转变为一个对马来人友善的政党。

* 刘哲伟目前在国际伊斯兰大学政治学系任职助理教授。在此之前,也曾在其他高等学府执教。刘哲伟先后于马来西亚国立大学取得政治学学士及硕士学位,并于英国布里斯托大学取得政治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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