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发专栏】再谈童工问题


唐南发

联合国属下的国际劳工组织将童工定义为“所有剥夺儿童童年、潜力和尊严,且对身心发展有害的工作”  。(档案照:透视大马)

小贩林添富指控遭警方勒索500令吉“喝茶钱”的事件发生至今将近三个星期,其说辞反复,以致事情始终无法有个清楚的面貌,但我个人较为关注的是,案发之时和他一起准备开工的小朋友年仅13岁。

根据马来西亚于2019年修正的《儿童与青少年(雇用)法令》,15岁以下者为儿童,而13岁以上即可工作,条件是工作内容“不应对其健康,精神或生理带来伤害”,或“对其就学造成影响”。即所谓的轻便工作 (Kerja ringan bermaksud pekerjaan yang tidak mendatangkan bahaya dan keburukan kepada minda, mental atau fizikal seseorang atau pun kemampuan serta menganggu kehadirannya ke sekolah)。

林添富的助理是个13岁的孩子。尽管他已符合从事轻便工作的法定年龄,在摊位帮忙也或许不会对他的身心灵产生负面影响,我仍然感到揪心,尽管他未必就是一名被剥削的童工。

很多本国人以为马来西亚没有童工,或认为即使存在这个现象,也不如周边国家例如印尼,缅甸,菲律宾或泰国严重。

然而,我曾经写过东马沙巴州的童工问题相当令人担忧 。

最近我因为工作需要,和一些政府官员经常接触,才了解实际情况比我之前所知道的更恶劣。

例如种植及原产部曾于2018年发布一份针对油棕种植业的就业调查报告,其中指出沙巴的童工占了全国童工人数的58.8%,约19,800人;而砂拉越州则占了39.5%,约13,200人。换言之,东马二州的童工人数已经占了全马的98.3%。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三万多名童工当中,本国人占了三分之二,即超过两万名。

联合国属下的国际劳工组织将童工定义为“所有剥夺儿童童年、潜力和尊严,且对身心发展有害的工作”  。

但这只是很一般的准则,更具体的诠释还得由各个国家的立法机关定义。

因此,上述的《儿童与青少年(雇用)法令》虽然阐述了儿童不得从事危险的工作,碍于各个行业所涉及的工作内容和所使用的原料,器材,机械与工具等等,无法逐一列入,因此相关部门即使发现到问题,依然得在详细调查以后方能确定业主是否涉嫌雇用童工,其中不乏模糊地带。

在东马,有大量的童工在油棕园工作。(档案照:透视大马)

例如在油棕园工作的孩子即使不参与采摘果实之类的粗重工作而仅负责扫地清理,但油棕园的工作环境普遍上是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尤其沙巴和砂拉越地广人稀,多数油棕园处于偏远地带,长期来看,这样一种生活情况对成人而言已是极不人道,儿童更是不堪设想。

但要具体提告业主,通常还得附带其他涉嫌虐待的证据,否则赢面甚微。而沙巴又有本身的劳工法令,没有规定孩童几岁以下不得工作,仅列明需“符合孩童的能力”,模糊地带更为明显。

无可否认的是,童工对于任何国家取得永续发展都是一项关键障碍,在益发严格的国贸易环境当中,作为世界上经贸最为开放的经济体,全球主要出口国之一的马来西亚,也必因此面对更多可能的制裁。

人力资源部从三年前开始已经着手探讨根除童工的国家行动计划,并与人权委员会的孩童委员会合作,以期尽早落实,显示政府意识到已经不能再回避这个问题。

民间对童工现象也绝对不能等闲视之,一旦发现不正常的孩童工作情况,应予以提醒,必要时向当局例如劳工局和福利部举报,方能协助减少这个现象。

* 唐南发,标准猫奴,自由撰稿人。研究兴趣范围包括难民与移工议题,以及东南亚区域政治,视人道主义为国籍(humanity is my nationality)。热爱阅读,下厨,骑车和了解世界各国茶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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