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伟专栏】解析巫伊土团,葫芦里卖什么药?


刘哲伟

如果伊斯兰党厌倦土团党,剩下巫统和伊党结盟,土团党在第15届大选会损失惨重。(档案照:透视大马)

延续上周文章“谁会成为首相?安华、姑里或.....”,本周我想谈谈马来西亚马来政党的政治格局。在进入文章之前,最好先阅读上一周的文章,因为已经讨论过的,在这里就不再详述。目前的政治博弈基本上涉及两个层面,即一个人/政党所拥有筹码,以及一个人/政党扩大其神风敢死队。

以下是我想进入个别党派之前的3个前提。

  1. 慕尤丁将在下次大选前担任首相。
  2. 巫统在本届不会出任首相。
  3. 财政预算案会通过。

巫统

对巫统来说,最想要的已非常明确———— 大选。原因很简单,他们相信来届大选可以赢得更多议席,很有可能再一次执政,出任首相。我很同意这个说法,只要巫统和伊斯兰党在下一届大选携手合作,巫统肯定大获全胜。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巫统正在试图把紧急状态失败的责任推给阿兹敏和韩查再努丁,并希望慕尤丁开除这两人。这的确是一招高明的做法。巫统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罢免慕尤丁,但是他们可以让慕尤丁陷入困境。如果他不挺巫统的话,巫统基层会对他怀恨在心。

如果他听从巫统,他不得不面对后果,例如开除阿兹敏和韩查再努丁,根本就是在砍掉他的左右手。若满足巫统的要求,把内阁重要职位交给巫统的党羽,基本上是要玷污内阁,让人民觉得慕尤丁被巫统压制,使人民对慕尤丁的信心更加削弱。

虽然巫统可以通过撤回支持来威胁慕尤丁,但我不相信他们会支持安华和希望联盟以及组新政府。我不认为行动党(前文已解释过)、国家诚信党、民兴党和斗士党愿意支持巫统。对其他国盟盟党,他们为什么要从国盟撤出来?最终一切还是归咎于利益,没有动机促使他们这么做。

巫统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罢免慕尤丁,但是他们可以让慕尤丁陷入困境。(档案照:透视大马)

我们假设,即使巫统通过支持安华可以组多数政府,与支持慕尤丁组成的国盟比较,巫统不会得到更大的利益。简单来说,无论巫统与那一边合作,得到的利益几乎是相同。

因此,我认为巫统在没有得到额外好处之际,有什么理由去扼杀慕尤丁和土团党的政治生涯。此外,王宫发表声明,希望政客不要玩弄政治之后,我不认为巫统会漠视王宫的劝告,去扳倒慕尤丁。而到头来,他们没有得到额外好处,却要承担违背王宫的后果。

土团党

对于土团党,实际上在国会没有优势,但是对他们来说幸运的是,国阵和伊党需要土团党更甚,来入住布城。否则,国阵和伊党将无法入阁。这也是霹雳州务大臣和沙巴首席部长职落入土团党的主要原因。没有土团党,就没有办法执政。这也包括首相职。如果巫统要与土团党争,届时只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否则,巫统必须忍受土团党。与马六甲不同的是,巫统不需要土团党,靠自己就可以组成多数州政府。

土团党现在来说是安全的,因为没有人明确获得多数支持。虽然我国不需要像德国、西班牙和其他国家那样必须提出有建设性不信任动议(国会对首相投不信任票动议后,必须以过半数以上议员选出新任首相候选人才能成立,以确保不会因为倒阁造成议会空转),但如果有人要倒慕尤丁,那人仍然无法成为首相,那么绊倒慕尤丁其实是多此一举,除非此人不介意与慕尤丁和土团党一起当神风敢死队。

对于土团党,实际上在国会没有优势,但是对他们来说幸运的是,国阵和伊党需要土团党更甚,来入住布城。(档案照:透视大马)

如果土团党是安全的话,为何土团党会如此急迫要求国家元首颁布紧急状态。在我看来,有两种解释,第一,希望国家元首听从他们的建议,就历史来看,没有一个元首会拒绝。如果国家处于紧急状态,慕尤丁政府想做什么都可以,肯定很方便。眼前的问题是通过预算案,这也不是问题了。

第二个原因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我们作为局外人可以理性思考,根据概率来思考决定,但当你站在他们的立场,你要的是肯定而不是高胜算。

我举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例子,上次去参加博士答辩时,我很紧张。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如果我的导师推荐我去参加答辩,失败可能性小。理智上,我同意她的说法,反过来,当她去答辩时我说了同样的话,她却失去自信,因为她身历其中。

我相信很多人面临类似情况,所以慕尤丁为何如此急切要紧急状态是可以理解,尽管我相信他领导的政府是安全的,不是因为得到多数支持而安全,相反的是因为对方无能获得多数支持而令慕尤丁政府安全。

伊斯兰党

虽然伊党的国会议员人数比诚信党才多一点,但伊党的谈判筹码比诚信党强多了。你可以看到伊党一直在打好人牌,支持慕尤丁和国盟,同时支持巫统。因为对伊党来说,无论与哪一方合作,伊党不会出任首相。

与此同时,土团党和巫统不敢真的威胁他们,大家可以看到,虽然巫统确实逼迫伊党在巫统和土团党之间做出选择,但是这种警告并没有持续多久。

你可以看到巫统迄今为止,都不敢真正威胁伊党。(档案照:透视大马)

我们可以从短期和长期角度来分析伊党,短期而言,伊党在上届大选后即与巫统在反对阵营上合作,反对希盟。就伊党、行动党和诚信党恶劣关系,伊党不会愿意投降希盟。

与此同时,巫统也不能逼伊党太近,否则若伊党情愿一拍两散,直接去支持希盟,或也不必做得那么极端,只需撤回对巫统的支持,那巫统就孤立无援了。目前情况来看,这是不大可能,不过世事无绝对。

其中一个例子就是替代阵线不欢而散后,人民联盟依然之后还能把行动党和伊党结合。虽然伊党被贴上极端主义标签,但极端主义并不是绝对错误而是观点不同。如果希盟被迫在巫统和伊党做出选择,而希盟选择了伊党,他们还可以用观点不同的论述去辩解他们的决定。

相比之下,若选择了巫统,希盟较难合理化贪腐,因为贪腐是绝对错误而不是观点不同。因此就短期而言,伊党实际上是一个“小造王者”。

长远来看,伊党有巨大议价能力,我始终坚信,巫伊在下届大选合作,一定会取胜。我个人认为,当总检察长将凯鲁丁案件列为“没有下一步行动”后,而慕尤丁却没有采取任何政治惩罚就是主要原因之一。

慕尤丁将在国会解散之前继续出任首相,而明年预算案即使会有反对票,但绝对不会被否决。(档案照:透视大马)

慕尤丁政府无法承受得罪伊党,土团可否可以加入全民和谐全因伊党是否愿意从旁协助。简单来说,其实伊党也希望土团可以平衡巫统在全民和谐的势力。

如果伊党厌倦土团,剩下巫统和伊党结盟,土团在第15届大选会损失惨重。所以,你可以看到巫统迄今为止,都不敢真正威胁伊党。伊党若与巫统一拍两散,巫统的损失会比伊党来的更大,毕竟伊党也习惯了当反对党而巫统还想重新登上首相宝座。

总结来说,我相信,慕尤丁将在国会解散之前继续出任首相,而明年预算案即使会有反对票,但绝对不会被否决,因为既没有得到额外好处,不值得违背王室的谕令。

* 刘哲伟目前在国际伊斯兰大学政治学系任职助理教授。在此之前,也曾在其他高等学府执教。刘哲伟先后于马来西亚国立大学取得政治学学士及硕士学位,并于英国布里斯托大学取得政治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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