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伟专栏】“马无配”正副相位


刘哲伟

即使马哈迪愿意交棒给安华,土团党的4名国会议员和沙巴民兴党的9名国会议员是否会同意?(档案照:透视大马)

今天的文章会稍长,我就直接进入讨论的部分,重点专注在(i) 可怜的安华 (ii) 马哈迪可信吗,以及(iii)马无配。

第一,公正党主席安华确实处于困境。首先行动党和诚信党将球推给安华,起初,他们希望目前胶着的问题上得到公正党的的答复,因为必须向其支持者交代。双方也支持马哈迪继续出任首相,接受“马安配”与否安华和公正党必须回应,使得安华陷入两难局面,是接受还是另有所图。如果拒绝,就会使他们看起来像在恋权。这情况也会衍生另一个问题,即个别政党的利益重要还是联盟之间利益重要?

对行动党和诚信党,无论是马哈迪或安华成为第9任首相,或谁是第10任首相、第11任首相已不重要,首相候选人不会是来自它们各自的政党,所以对他们来说只要重回政府,谁当首相都不重要。所以大可将球踢给公正党和安华,即使重夺政权失败了,可以将责任归咎给公正党,一切问题不是他们的错。

虽然看起来行动党和诚信党没义气,可是如果站在他们角度,又会有另一景象。1999年,替代阵线(Barisan Alternatif,简称BA)展开合作,行动党付出惨重代价,连林吉祥和卡巴星都失去选区,所以他们必须先保护自己的政党,他们把事情说出来,让支持者知道不是他们造成。可是,不要忘记,即使一个政党在大选表现良好,但是因成员党无法贡献议席也会使联盟无法胜利。

比如说在2008年,国阵在槟城的州议席,相较于2004年,巫统只是失去部分议席,但是成员党惨败,失去所有议席。单单依靠巫统的议席是不易足够的。简而言之,成员党和联盟之间必须取得利益和形象平衡。

如果公正党最终同意让马哈迪出任首相,只能是以重夺政权为前提,但是安华不能出任内阁成员,以便他无需为责任内阁制捆绑在一起。(档案照:透视大马)

其次,公正党终于有了回覆,即不同意“马安配”,行动党和诚信党显然不满意回覆,直称安华没有足够的议员人数来组政府。希望安华可以牺牲6个月,才接棒成为首相。

现在,衍生的问题是,若要重夺中央政权,每个人是否预备牺牲中央部长职来献议给砂拉越政党联盟的议员换取支持。若说留在国民联盟和加入希盟没有太大的差别,那么砂拉越议员为何要投向希盟?倘若让每一位砂州议员成为部长,他们可能会转变立场,决定权也不会只在砂州领导层,因为领导层的决定会断定他们是否得到部长职,所以这一班国会议员必定施压领导层。但是给了18个部长职,希盟+的部长职就会更少了,行动党和诚信党是否也做好牺牲的准备?或者他们较想走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路线,以少数人的牺牲而满足更多人的快乐?

我喜欢马哈迪在第14届全国大选前时说的一句话,“若会议结束后,每个人不开心,即会议有一个好结果,因为每个人都没有得到他们想要。若会议结束后,有些人开心,有些人不开心,证明有些人得到自己想要,有些人必须牺牲得不到想要的”。这里,我看到推出“马安配”让每个人开心,除了安华和公正党。若所有人要牺牲部长职,而让每个人不开心,这就是马哈迪所说好结果的会议。

马哈迪在第14届全国大选前时说的一句话,“若会议结束后,有些人开心,有些人不开心,证明有些人得到自己想要,有些人必须牺牲得不到想要的”。(档案照:透视大马)

第二,马哈迪可信吗?首先,我不明白为何要6个月,如果马哈迪成为首相直至任期届满,同不同意另论,但我认为这是符合逻辑和有道理。如果马哈迪说在APEC之后交棒给安华,我可以理解他想以首相的身份来参加APEC。但是,现在为何还是要6个月?马哈迪再一次成为首相然后再让安华接棒,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比较好看和有台阶下的景象吗?其次,行动党和诚信党如何确保马哈迪会交棒给安华?我认为白纸黑字协议没用,就如反议员跳槽协议一样的道理,最后,都无法采取具体的行动去对付。

此外,即使马哈迪愿意交棒给安华,土团党的4名国会议员和沙巴民兴党的9名国会议员是否会同意?他们有义务同意吗?协议对他们也有约束力吗?若答案不是,即使马哈迪辞职,他们也可以在6个月后选择不支持安华,然后一切又回到原点。

简而言之,这实际上取决于希盟的要求,如果他们已经考虑了最坏的情况,不介意马哈迪或成员党违背承诺,那么这样的安排是可行的,因为6个月的期限,可以使他们顺利回到政府体制,这是一种奖励,总比现在他们是反对党,即使6个月后失败而回到原点,情况也不会去到更糟。但是,如果他们是将6个月交棒给安华视为最终目标,那么行动党和诚信党就不得不考虑,不仅单单白纸黑字罢了。

作者建议“马无配”,并认为“马无配” 比“马安配”对安华会更好。(档案照:透视大马)

第三,马无配。尽管上述两点主要是针对行动党、诚信党和马哈迪派系,但我绝对认同他们的讲法,安华的确没有足够112名议员支持,除非安华真的可以争取到砂拉越18名国会议员的支持。政治现实中,以平平淡淡的讨价还价,沟通,开会等等,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跟之前我讨论土著团结党和巫统的情况一样,问题不是出现在机制上,而是在根本的问题上。

既然安华配慕克里的组合已是不可行,看来目前的选项只有“马安配”,那我想在这里建议“马无配”,我个人觉得“马无配” 比“马安配”对安华会更好。所谓的“马无配”的意思是即马哈迪不搭配任何人成为首相,换言之是没有副首相,或可以随意的是其他人。总之,不是安华。原因是一旦安华成为内阁成员,必须采取责任内阁制,必须支持内阁的决定。马哈迪政策稍有偏差,安华只有两个选择,大声疾呼该政策,以表明自己不认同政策,这是违背责任内阁制;其二,保持沉默,然后执行。但是由于他是政府的一员,必须承担所有影响,就如同马华、国大党和民政党一样,承担巫统的丑闻,因为他们都是政府的一部分。只要安华是政府一员,是无法保持距离。

总括而言,如果公正党最终同意让马哈迪出任首相,只能是以重夺政权为前提,但是安华不能出任内阁成员,以便他无需为责任内阁制捆绑在一起,也不必要过度的承担马哈迪管理6个月内的任何决定受到太大的影响。

* 刘哲伟目前在国际伊斯兰大学政治学系任职助理教授。在此之前,也曾在其他高等学府执教。刘哲伟先后于马来西亚国立大学取得政治学学士及硕士学位,并于英国布里斯托大学取得政治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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