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移工,寸步难行


唐南发

马来西亚的各国移工占据了低薪阶层的绝大多数,光看领域就得知一二:种植业,制造业,服务业,农业,建筑业和家庭工。(档案照:透视大马)

所谓的新自由主义全球化,其实主要还是国际大资本与国内小资本追求营利最大化,尽量把原料与劳力成本压低的一种经济理论。

例如1980年代末签署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主要是为了降低各国企业之间的投资成本。特朗普有意将之更正为更符合美国利益的美国-加拿大-墨西哥协议(USCMA),尚未确定能否获得国会山庄通过。

多年来,东盟也在探讨经济一体化的可能,即增加资本、商品、服务和人员的流动性,增加不同文化之间的联系,以期这个区域取得一定的政治稳定。

与欧盟不同的是国家之间的收入不平等导致人才流失,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很多马来西亚,泰国,印尼和菲律宾国民到新加坡求职,只因新币强劲;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国家:印尼人和菲律宾人到马来西亚工作,柬埔寨,寮国,越南和缅甸工人大量涌入泰国。

世界银行2017年的报告显示,马来西亚,新加坡和泰国已成为区域移工中心,因为东盟的区域内移工在1995年至2015年期间大幅上升。仅这三个国家就有650万移工,占东盟移工总数的96%。

根据泰国政府的数据,截至2018年底,泰国国内的移工总数为308万3451人,主要来自缅甸,越南,寮国和柬埔寨。但国际劳工组织估计另外有高达200万的无证移工。

在泰国的移工主要参与农渔业,餐饮业,建筑业和家务工领域。泰国人口为6890万人,劳动人口为3910万人,意味着有证和无证移工占了大约13%。

相比之下,2018年马来西亚的劳动人口总数为1500百万人,而无证件移工人数介于200万到400万之间。

换句话说,移工至少占了马来西亚劳动人口的25%,几乎是泰国的两倍。可见我们是一个极度依赖移工的经济体,却又同时排斥他们。

2018年马来西亚的劳动人口总数为1500百万人,而无证件移工人数介于200万到400万之间。(档案照:透视大马)

例如马来西亚雇主联合会日前表示最低薪金只惠及95%的外国工人,却刻意不提移工不但填补了各个行业的劳力短缺,同时也是消费者,促进本国的经济成长。毕竟没有工人在一个国家工作是完全不消费的对吗?

更何况家务工行业不受雇佣法令管制,因此不能享有最低薪金,许多家庭工人的月薪仍旧偏低。

与新加坡不同,马来西亚的各国移工占据了低薪阶层的绝大多数,我们光看领域就得知一二:种植业,制造业,服务业,农业,建筑业和家务工(家庭工)。除了建筑业可能依靠加班加时赚取相对高薪以外,其他行业的薪资其实都不算太高。

但马来西亚政府对待这些移工有没有一个全盘的计划 ? 而引进移工的宗旨究竟仅仅为了填补劳力真空抑或技术转型?至今仍未清晰。

家务工行业不受雇佣法令管制,因此不能享有最低薪金,许多家庭工人的月薪仍旧偏低。(档案照:透视大马)

人力资源部日前在国会提问时再度表示政府的目标是在2020年之前将移工人数降低到劳动人口的15%。话虽如此,全盘计划何在?

例如人资部数据显示种植业高度依赖移工(主要来自印尼和孟加拉),包括无证移工在内,尤其缺乏大资本的小园主更是如此。

政府对种植业的长远规划为何?扩大还是缩小?如果是扩大或维持现状,试问一个人口区区3000万的国家,大部分本国工人对艰险的种植业缺乏兴趣之时,如何确保各个种植集团有充足的劳力? (先不谈油棕业对环境的长远破坏)。

又例如其他行业,像是餐饮和家务工,政府不愿大幅度提高薪资又不提供奖掖鼓励设立社区托儿所之时却期望移工离开以后问题自然得到解决,难道不是缘木求鱼吗?

说白了,没有外劳,寸步难行,这是马来西亚的社会现实。与其抱怨外劳泛滥,不如质问政府为何总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从未解决社会经济的根本问题。

* 唐南发,标准猫奴,自由撰稿人。研究兴趣范围包括难民与移工议题,以及东南亚区域政治,视人道主义为国籍(humanity is my nationality)。热爱阅读,下厨,骑车和了解世界各国茶酒文化。


若想留言,请订阅或登录。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