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018年后，1月的大马股票市场兴兴向荣、马币也节节上升，视乎大马的经济在荣景中。在2018年1月30日比较2017年12月31日，大马综合指数上了70多点（约4.1%）；马币兑换美金也上升到了3.89零吉兑换1美元（上升大约4%）和2.96零吉兑换1新币（上升约2%）。根据官方的数据，2017年第4季的国内生产总值（GDP）也会比预期的高，2017年会达到5.7%的经济成长。根据MIER 的数据，消费者指数也逐渐从消费税推介后开始回升，虽然还是低于乐观的百分点。这些亮眼的数据让许多海外的投资者都觉得是有吸引力的，也可能给执政党在来临的第14届大选有许多加分的机会。

然而，这些都是真实的吗？

在亮眼的官方经济数据前，民间的感受是有许多的落差。许多经济学者也指出马来西亚的经济是双速度发展的迹象。许多以出口为主的行业，则因为国际贸易战略和疲软的汇率而得利。这些行业，则许多劳动的人口是以外劳为主或跨国企业为主，它都没有让许多的国民受惠。反而，大家则被疲弱的汇率所拖累，因为大马的许多食物都得依赖入口，在食物类的通货膨胀，在过去2至3年是惊人得。

有研究报告指出，除了鸡肉和鸡蛋，我国是足够自供自给以外，许多食物大部分都要入口。白米国内产量大约只能供应60-70%的需求量，其余的主要是泰国和越南入口、海产主要都是泰国渔船在本地码头卸下渔获、牛羊猪肉从中国还是澳洲纽西兰入口、水果蔬菜也多从海外入口。在马币回弹5%的这个月之前，我们的汇率是贬值了大约33%。如果你回想2014年在吉隆坡的杂饭是大约4至6令吉，现在同样杂饭大约6至8令吉，就是涨了3分1。通货膨胀了，我们的薪酬又追上了吗？

如果你看媒体报道有关大马企业发展，表面上视乎华商主导市场和经济，大马十大有钱人又是8个是华裔。其实不然，当下我国的经济主要是官联公司主导，如国能、马电讯等等。根据马大讲授Terence Gomez的研究，这些官联企业占了大马股市的大约42%的估值。大部分的官联企业的业绩也非常亮眼（部分生意是近乎垄断的地位），也大方派股息给股东。谁是这些官联企业的股东？主要就是财政部、国库控股（Khazanah）、公积金局（EPF）、退休基金局（KWAP）、朝圣基金（Tabung Haji）、（国民投资公司（PNB）等不同大小的国家基金。企业的盈利给了股东而不是员工。然而，官联企业雇佣的员工，在大马的劳动人口中还是少数，更多的劳动人口是在中小型企业中工作。也有部分学者认为官联企业挤出（crowding out）中小型企业，因此中小型企业无法在价值链上提升和付更好的薪水给员工（也依赖外劳）。但国库控股也反驳了这样的论点。

默迪卡民调中心在2017年11月发布的研究经济民调也点出了国民在亮眼经济数据下的挣扎

• 29%的家庭没有马币500零吉的应急基金
• 64%的受访者感到压力
• 40%的受访者拖延或无法偿换电费和电话费
• 20%受访者有了新债务（私人借贷或信用卡债）
• 15%受访者与家人有新冲突
• 15%受访者省餐以维持开支
• 11%须售卖或典当财产，以维持开支

在这样的双速度经济（dual speed economy）下，国人是如何变通？有许多的非正式经济（informal economy）和地下经济(underground economy）都在蔓延着。但着些非正式和地下的经济活动也面临各种不同的挑战和约束。

首先，就是许多的全职还是兼职的Grab和Uber的司机。许多兼职司机都是公务员、家庭主妇和前房地产经纪。在新的法律出台和实行后，相信许多人将受影响而放弃兼职司机的工作。这两家公司在大量烧钱霸占市场率后将会回归生意本质，那是这些兼职就没有那么优渥的回报了。那时，这些人又如何生存呢？

接着，去年闹到满城风云的金钱游戏，其实并没有因为政府打击而式微，反而是以其他的方式存在。这充满投机和欺骗的“投资”以不同的名义在各个族群和工作阶层中存在。当中就有针对老师和政府雇员的金钱游戏和快速致富（skim cepat kaya）。如果去到二三线城市，就会发现以各种名堂的金钱游戏在当地的酒店的礼堂和会议厅，光明正大的招收会员。但我们谴责这类金钱游戏时，可否了解为何那么多人明知是不可靠的还是一窝蜂地涌去？除了贪念外，许多人尤其是有了家庭的人士，都想要让他们的家人过得好些或比他们得父母辈过得更好的生活，而加入这些金钱游戏是希望能从中得利来突破这困顿的局面。那问题来了，为何大家在社会移动中（social mobility）没法提升生活素质而困顿。是他们不够努力还是努力了也无法提升生活素质？说到底是我们的经济结构的问题，许多人都困在这rat race 的经济内。

在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双速经济，2018年的大家也许都在许多“末日论”和“10年经济风暴”论的恐慌中走过了2至3年，期许2018年不会比2017差。大家也知道14届大选前的股市定律，但还是一窝蜂地去炒股。也许大家都抱着一线希望过的更好的生活。

在修改稿件时，美国道琼斯指数连续两天暴跌了1800点（7%），2018年会更好吗？

参考：

1. https://www.mier.org.my/csi/
2. http://www.ideas.org.my/khazanah-nasional-says-ideas-research-paper-misleading/

*作者言论不代表本网站立场。

* 研究员，游走于数据和社会。避免给人说不接地气，看书之余，尽可能行走于大街小巷、社会前线还是边疆远境，观察人生百态。年少时要当愤青，现在只能当个知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