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周若鹏

那晚的《诗无jidan》,华人、马来人轮流上台朗诵各自的诗作,更重要的是表演后的交流。(图:周若鹏部落格)

遇到健谈的Grab司机有时很烦,你就想静静的坐一趟车,但对方喋喋不休,自己不搭腔又好像很不友善。可是我却很乐意和沙益夫攀谈,因为过两天我得第一次以马来语主持文学节目,正好趁机操练一下。话说马来名作家SM Zakir忽然联络我,说有意参加大将出版社办的《诗无jidan》华语诗歌朗诵活动,而且还会带同约十位年轻马来写作人。我总不成让客人全程听不懂,必须要说些国语介绍表演者和诗作。

如果某日你跑步经过沙益夫的家,碰到沙益夫的小孩和印度邻居吵架,你一定会觉得惊讶,因为两个小孩都说华语。沙益夫和妻子从屋里望出去,只见两人阴阳上去的互战,却听不懂在吵什么事。夫妻莞尔,心里骄傲得很。沙益夫对我说,华语难学啊,舌头习惯了母语,飞高走低的腔调他变化不来。他随便说了几句华语给我听,我说还好啦听得懂。我反问他我的马来语如何,他说还行,不过太校园,不像他们的日常用语。我叹道离开校园就鲜少用马来语了,马来朋友也少,自然就停留在校园程度了。

为什么沙益夫要把小孩送到华小呢?他希望孩子开阔视野,不要只有一种视角,中国的经济实力倒不是主要考量。“我不希望孩子变懒!”他主动把这刻板印象说出来,倒让我心头一震,有点不好意思。本想送去滨华,但是额满,改去务德(若我没听错)。他说华小要求高,能让孩子更精进,缺点是小孩的马来语反而退步了。不过不要紧,要紧的是孩子能多交朋友,心胸开阔。

我遂谈起SM Zakir如何热心地要把马华文学介绍给马来作家,让两个圈子的写作人交朋友,年长的老作家思想比较僵化了,但年轻一辈还有希望。SM Zakir说文学、艺术是门,能把不通领域的人连接起来。他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相见恨晚,我们办《诗无jidan》并不纯粹只为了华语诗歌,最后还是会和英语、马来语界接轨,想不到这么快就有马来诗人主动参与了。

沙益夫说他也可能来参加,后来没有,大概忙开车载客吧。那晚的《诗无jidan》,华人、马来人轮流上台朗诵各自的诗作,更重要的是表演后的交流。我故意递一罐啤酒给正和SM Zakir聊天的诗人吕育陶,他怪不好意思的,迟迟不敢打开,SM Zakir说没关系啊,他曾在槟城生活,也有依班朋友,他人在周围喝酒其实并不会冒犯。吕育陶非常犹豫地打开酒罐,小喝一口。

诗终人散后,还有其他事情继续发生,比如吕育陶在读SM Zakir的政治小说Ikarus,我在读他的诗集,也提供一些马华文学译作给SM Zakir欣赏。其他后续工作诸如更全面的文学作品翻译和出版,都在进行中。

这样的马来西亚,真好。

* 周若鹏,肖八爪鱼,腹中略有文墨然患上大头症,一心八用,出版科技魔术表演赛车均见其腕,至今无法报上精确身份。花踪文学奖、海鸥文学奖、优秀青年诗人奖奖座遗失,只能拼命书写来证明自己写作人的身份,诗集有《相思扑满》、《速读》、《香草》,散文集《突然我是船长》、杂文集《杂乱有章》与《男人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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