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发专栏】赛沙迪有多“进步”?


沙迪决定不加入其恩师马哈迪刚成立的斗士党,反而集结了一群年轻人另起炉灶。(档案照:透视大马)

前土团党青年团团长及青年体育部部长赛沙迪决定不加入其恩师马哈迪刚成立的斗士党,反而集结了一群年轻人另起炉灶,筹组青年政党,顿时让好些希盟的支持者满是期待。

对于马来西亚被过期政客垄断,中年的我早已厌烦。这个国家不应该继续允许慕尤丁,马哈迪,纳吉和安华彼此纠缠不清。但是放眼政坛,朝野主要政党的所谓年轻人,能够激发民众的政治想象,挑战现有的腐朽体制者安在?

某个程度上,赛沙迪是含着金汤匙进入政坛的年轻人。他本是知名的辩论员,后来被马哈迪相中拉拢,希盟胜选后,旋即出任内阁部长,所以他常常炫耀自己是“亚洲最年轻部长”。

但就像很多带着辩论员光环的从政者一样,辩论员始终是辩论员,除了耍嘴皮,好胜,逞强之外,脑袋还是空空。先别说赛沙迪从政前不曾发表过任何政治理念,当了22个月的青年部部长,也从未针对青年失业,贫富悬殊,经济转型等问题提出掷地有声的观点,玩Tik Tok倒是挺在行。

没有理念也就罢了。赛沙迪担任部长之时,一旦涉及族群议题,必然以“马来穆斯林捍卫者”姿态出现,例如曾经违反内阁集体负责制的精神,协助土团党青年团递交备忘录予首相办公室,要求革除时任团结部长的瓦塔穆迪,只因后者指责警方需对2018年底发生的拆除印度庙事件负责。

此外,他也和当时的土团党青年团站在一起,集体反对签署《消除一切形式种族歧视国际公约》(ICERD) ;更在受到马来社会舆论压力之后,立场大转弯,邀请把非马来人说成是外来者的争议性印度穆斯林传教士扎基奈尔(Zakir Naik) 回家吃饭,并呼吁民众“原谅对方”。

我列举赛沙迪争议性的过去,并非为了否定他,而是希望民众不要因为一时的明星效应而再度迷失。毕竟在509之前,他说了很多让非马来人选民受落的话,甚至被冠以“国民丈夫”的外号,堪称荒谬;当官以后,一旦面对占多数的马来选民,立场若非转弯就是摇摆不定,说明他从政完全没有本身所深信的理念作为后盾,也不愿意诚实面对自己的过去。这样的政治人物,公众必须一再加以检验,而非轻易被迷惑。

相比之下,社会主义党的年轻人 - 苏淑桦,Sharan Raj 和张玉珊等 - 不但理念扎实,而且脚踏实地,关心社会弱势也关注环保课题。但他们不是政治明星,也没有显赫的政治人物撑腰,经常得亲自下场筹款维持党务和政务运作,深懂人情冷暖但从不妄自菲薄,也不会动辄以“受政治迫害”自我抬举。他们和赛沙迪等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不但反对现有的政权,也尝试冲撞无论在政治或经济上都保守的体制。

只是这样的从政青年甚少引人注目;尤有甚者,在上届大选的“大局论述”下,社党的候选人不但被希盟网红打手抨击为“搞屎棍”,被羞辱之时也没几个评论人声援。

赛沙迪将摆脱马哈迪的影子,成立新政党。(档案照:透视大马)

情绪是一时的,能够化为政策的理念是恒久的。就像香港的年轻人,反对北京日益集权的手段之余,还必须得提出一套能够说服大部分香港人的理念,愿景和政策。毕竟光靠一股愤怒虽然可以捞取选票或支持,但达到目的之后,瓦解和崩盘的速度或许更快。

希盟22个月的短命政权就是最好的例证,因为当初专注于不断激发民众对纳吉夫妇的仇恨,执政以后就没有多少实质的作为,以致迅速垮台而使其支持者失落至今。

我们切勿以为“年轻”就代表进步。当年巫统的凯里和行动党的潘俭伟都是牛津大学毕业的青年才俊,从政之后却从未给马来西亚的年轻人带来新的思维,反而成了民粹主义的化身,值得引以为鉴。

“青年”当然也不是铁板一块。例如伊斯兰党青年团和巫统女青年团在穆斯林年轻人群体当中都各有本身的影响力;喜欢在网上批评穆斯林穿着“不检点”的,很多也是支持他们的马来年轻人。更何况城乡之外,我们还有因为性别,阶级和地域(尤其东马)所形成的政治身份认同。

因此,赛沙迪和他的盟友充其量不过代表或反映了一部分年轻人的理想,他们会否真的“超越族群宗教”,我暂时只能是听其言,观其行而已。说到底,这种政治正确的话,随便找个路人大概也能说得出来 ,又何必过于认真,急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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